得以跟外頭的情人長相廝守,且不必為離婚損失任何財產(chǎn);有人終于脫離輪回,飛升成仙,自此毋須煩惱生老病死。
每幕幻覺都有如量身打造般,貼合他們最深的渴望與需求。信徒們臉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沉浸在虛幻的快樂之中。
『看來今年的神蹟是預(yù)見未來?!幌療罾溲叟杂^,用神念傳音跟吳司捷談話,『他們正沉迷于虛假的幻覺之中,并以為那就是他們的未來?!?
有一年大祭,七樂明王也將幻覺灌入了席燁腦中。他看見了藍赤霞復(fù)活,帶他遠遠離開席家,母子倆在國外過著平靜的生活。
然而當幻覺結(jié)束后,他先是失落,后來又一陣噁心,胃中翻滾,差點就吐了出來。
然而周遭的信徒卻仍是一臉幸福,堅信著剛才看見的幻覺就是王爺賜予他們的未來。
『這不就跟吸毒沒兩樣嗎?』吳司捷皺眉看向神情陶醉的信徒們。在七樂明王灌黑氣進入信徒腦中時,他看了看林天富,但林天富只是搖搖頭,表示時機仍未到。
『祂就是這樣控制信徒的?!幌療罾淅湟恍Α?
幻覺結(jié)束后,席凱夫回過神來,望著臺下信徒,語氣激昂:
「相信各位都看見了美好的未來!只要持續(xù)為王爺奉獻,保持虔誠,所有愿望都能夠?qū)崿F(xiàn)!感恩王爺,讚嘆王爺!」
「感恩王爺,讚嘆王爺!」
信徒們發(fā)自內(nèi)心地跟著大喊道,聲音隆隆回響在會場之中,有些人甚至還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這些人是不是瘋了?』一個鬼魂不客氣地吐槽。
『哈,就當免費的實境秀看吧?!涣硪粋€鬼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說道。
「接下來,就是信徒晉升的環(huán)節(jié)。能在大祭晉升為正式信徒,是莫大的榮耀。」
席凱夫話音剛落,他身后的紅色簾幕便往兩側(cè)自動拉開。
一個身著唐裝的瘦削青年,推著按摩床從講臺深處走出。
那人竟是小朝。
吳司捷訝異地看著他。小朝竟是刺青師?不對,他兩眼無神,肉體完全不受自己靈魂控制,隱約能看見一股黑氣在他身上浮動--他被七樂明王的分靈附身了。
吳司捷恍然大悟。他本納悶到底是哪個刺青師,能夠在刺青上加那么強的邪咒--原來就是七樂明王親自來做的,只是藉由一般人的肉體來執(zhí)行。
被正神降駕,肉身都會有暈眩的后遺癥了,邪靈附身,對肉體跟靈魂的傷害只會更加嚴重。
但吳司捷并不會同情他。在重逢后,他本不想計較年少時的過節(jié),又念著朋友一場提醒他印堂發(fā)黑,但此人心術(shù)不正,跑去投靠邪教,接下來就算他當場被吸乾精氣,吳司捷也不可能出手相救了。
「被我叫到的準信徒們請上臺來。」
席凱夫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條,開始朗誦上頭的名字。被點到名的準信徒皆喜不自勝,快步走上了舞臺去。
「以上就是本次獲準晉升的準信徒。他們的虔誠得到了王爺?shù)恼J可,讓我們恭喜他們!」
臺下又響起了如雷的掌聲,沒被點到名的準信徒,都不禁向臺上的準信徒們投以羨慕又嫉恨的目光。
「那就開始吧?!?
席凱夫微笑著揮了揮手,第一個被點到名的準信徒便迫不及待地脫下上身衣服,趴到了按摩床上。
小朝從口袋拿出了無線紋身筆,面無表情地開始為準信徒刺青。
紋身筆的尖端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滋滋聲中隨著小朝的手腕輕巧地移動,準信徒的皮膚上開始出現(xiàn)一道道精細的線條。他的動作快速而穩(wěn)定,毫無猶豫,甚至透著一股冷酷。
金色的墨水滲入皮膚,細緻的線條逐漸交織出圖案。準信徒額間冒汗,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即使皮膚上細密的疼痛讓人難以忍受,但只要忍過了,就能成為信徒,于是期待和興奮又壓過了肉體上的痛苦。
隨著金色的線條一層層鋪展,曼陀羅的輪廓也愈發(fā)鮮明。
當最后一筆落下,小朝停下手中的紋身筆。金色的曼陀羅在準信徒的腰背處發(fā)著微光,強大的奴役邪咒就此烙印于上。
而這過程,竟不到五分鐘,跟一般的刺青完全不同。
刺青結(jié)束后,就代表他正式晉升為一般信徒。他下了按摩床,歡天喜地向神像下拜,便下了臺,換另一名準信徒趴上按摩床。
如此反覆,十幾名準信徒終于刺青完畢。而面無血色的小朝卻仍在按摩床旁呆站著。
吳司捷搖了搖頭。七樂明王借他肉身連續(xù)施展了十幾個邪咒,想必耗費了他不少精氣,看來小朝真的命不久矣。
當最后一名信徒走下臺后,席凱夫收起笑容,面色沉重的開口:
「信徒晉升儀式結(jié)束,本該進入下一個冥想環(huán)節(jié),但今年比較不同--因為我的兒子,席燁,背叛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