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司捷抱著席燁落在對面高樓的屋頂上,神通力在體內流暢運轉,也強化了肌肉,讓他能輕松帶著席燁進行大幅度跳躍。
只見他腳尖輕點,又立即再次騰空而起,跳向下一棟建筑,眨眼間已將席家遠遠甩在后頭。
席凱夫大方地給了他們十五分鐘的時間,等他發現時,他們早就遠走高飛了。
席燁抱著吳司捷的脖子,驚奇地望著夜色與霓虹飛掠而過,狂風在耳邊呼嘯不止。
他只穿著一件長袖套頭毛衣,理應覺得冷,但吳司捷的掌心卻傳來源源不斷的氣,灌入他體內,讓他的身體變得十分暖和。
在落到另一棟建筑的屋頂時,吳司捷說:
「七樂明王的事,阿姨已經跟我說過了。你跟你爸的對話,我也都聽見了。」
席燁身子一震。原來母親早就跟他提過了。而他在父親面前總是軟弱的,如今那不堪的一面,也全都被吳司捷知道了。
他內心羞愧,神色黯然地低下頭,不敢去看吳司捷的臉。
「阿捷,我……對不起……」
「干嘛道歉?」吳司捷語氣柔和,若不是他現在騰不出手,他真想摸摸席燁的頭,「出生在這種邪教家庭,又不是你的錯。」
光聽剛才的對話,就知道席凱夫平日是怎么對待席燁的。想到就讓吳司捷為他憤憤不平。
聞言,席燁心中一暖。在他自承他是私生子時,吳司捷也說那不是他的錯。
從小到大,只有他愿意跟他這么說。自母親過世后,他常常覺得自己是個錯誤的存在,擺脫不了私生子的標籤,更脫離不了席家跟七樂明王的控制。
但是吳司捷的話語,猶如一束光,溫暖而有力地穿透了他內心的黑暗,也照亮了前方,讓他看見了生命的其他可能。
「這樣,我們算是跟席家撕破臉了。」
席燁如此說,但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席凱夫絕對會對他使出經濟制裁,不只會停發他每月的零用錢,也會斷他所有生路。
目前他已簽約的工作不會受影響,因為若是毀約,經紀公司也會有經濟跟名譽上的損失。
但之后公司就不會再幫他接洽新工作了。他恐怕也無法在臺灣演藝圈繼續闖蕩了。
而他也無法取得影帝寶座獻給藍赤霞,讓所有人重新記得她的名字。
然而他的心卻前所未有的輕松。因為,他終于可以擺脫那名為家族的華麗牢籠,朝未知之處展翅飛翔。
「是啊。」吳司捷無奈地嘆了口氣。
結果還是遇上了最糟的情況。
在他聽完穆英跟小朝,還有席家父子的對話時,他就知道無法平安從席家大門離開。
他不知道席凱夫命他們在神壇準備了什么手段,能強制他變成七樂明王的信徒,而他也不想冒險,于是當機立斷,用神念傳音聯絡了林天富,請他去保護阿嬤。
之后,他便開了窗,等席燁一回房,就準備帶著他逃走。
「抱歉,你的演員事業……」
席燁明明正當紅,將來還大有可為。且他已參與了《風鎖歲月》的男主角試鏡,那就是前生讓他拿到影帝寶座的電影!
然而若席家施壓,恐怕男主角就要換人了。他真心為席燁感到惋惜。
「不要道歉,這是我自愿的。」席燁笑了笑,「我本想為母親拿到影帝后,存夠錢就退出演藝圈,之后去日本生活,永遠不再跟席家來往。當時大學選日文系,就是為了這個。」
「原來如此。」吳司捷恍然頷首。席燁選日文系原來有這層考量在,反觀自己選系實在很隨便。
「所以你帶我離開席家,只是提前了我的計畫。錢雖然沒存夠,也沒拿到影帝,但沒關係。我會在所有工作結束后,發篇文跟粉絲道別,再說我母親名叫藍赤霞。之后,我就當個普通人,老實地工作也不錯。」
他還沒嘗試過做一般的工作,對此席燁躍躍欲試。
儘管前途未卜,席燁卻無比神清氣爽,只要跟吳司捷在一起,他就覺得自己有勇氣去面對任何事情。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吳司捷彎起嘴角。
但其實席燁也不用像個普通人一樣去工作,因為他帳戶里的bt幣遲早會來到歷史高點,到時候他們就能一輩子不愁吃穿。他才捨不得席燁出去受慣老闆的氣。
「且若我不再是演員,你就不用吃醋了。」席燁的笑意帶了些調侃。
吳司捷立刻皺眉反駁:「吭?什么?我哪有吃醋啊?」
席燁挑了挑眉,「只要我跟女演員拍比較親密的戲,當天你心情就會不好,晚上連親都不讓我親,只推說你很累。隔天,我說以后不接這種戲了,你又會說『啊你的工作本就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別顧慮我,我不介意啦。』」
席燁還刻意壓低聲音模仿了吳司捷裝不在意的語調,令吳司捷面紅耳赤地瞪了席燁一眼。
「……靠,學屁學喔。」更讓他生氣的是,學得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