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載綵萱去,沒想到當天早上,那臺車卻莫名故障而無法發動,綵萱才因此改騎機車前去。
悲劇發生后,顧爸爸因此感到十分自責,甚至還得了憂鬱癥,自那之后,顧爸爸晚上都會難以入眠,即便好不容易睡著了,卻還是會從惡夢里驚醒,我想這或許是顧爸爸在我們社區、為何多是上夜班的原因吧。
慶幸的是,聽語希說最近幾年,顧爸爸的憂鬱癥狀有所好轉,聽到的當下我也稍微松了口氣,只是顧仁凱似乎也對綵萱的離開很自責。
他偶爾會想,要是當初能堅持讓綵萱住學校附近的宿舍,或是自己能多賺點錢,讓家人和綵萱不用顧慮錢的問題,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悲劇了,這也成為顧仁凱前往臺北工作的原因之一。
得知這些事后,我才想起綵萱曾對我說過,她想去臺北工作,并在臺北結婚、買房子,或是開一間屬于自己的咖啡廳。
「可是,臺北的店租很貴欸……」我還依稀記得那些,我和綵萱的聊天片段,「在員林開咖啡廳,不也是可以嗎?」
「開在臺北才有挑戰性呀!而且臺北有很多明星藝人耶……」綵萱很喜歡追劇、看電影,我以為她只是看了哪個偶像劇,才一時興起想開咖啡廳。
「我才不要開在員林,員林又不盛行咖啡廳,說不定開沒多久就倒了。」原來顧仁凱會在臺北開咖啡廳,同樣是為了代替綵萱、完成那來不及實現的夢想。
綵萱,你的夢想、顧仁凱幫你實現了唷,你有看到嗎……
「我會找時間回來看你的,綵萱……」說完想對綵萱說的話后,我準備前往另一個塔位。
同樣依照紙條上寫的,我緩步走到隔壁的塔位墻,正要開始尋找我的前世姓名時,我猝然感到一陣頭暈。
「唔……」奇怪?是我沒睡飽嗎?還是貧血了?頭暈的狀況越來越嚴重……
「呃噁……」眼前的畫面開始旋轉,噁心反胃的嘔吐感接連襲來……我這是怎么了?
「嗚唔……」我難受到半蹲身子、一手扶著塔位墻,還不小心吐了出來。
感到痛苦之馀,我的視線偶然瞥見,我用手撐扶著的骨灰柜、上面所鐫刻的名字……
梁幼慈。
「原來在這里啊、唔嗚……」我難過到蹲下身子,靠在墻邊蜷縮成一團,全身冒出冷汗、身體逐漸發冷……
「喂、你怎么了?沒事吧?」奇怪……好像有人在叫我?
「小妹妹,你沒事吧?」我緩緩抬起頭一瞧,眼前出現的竟然是……顧仁凱?
「……怎么是你?」顧仁凱摟住我的手臂,并輕摸我的額頭,「你沒事吧?還站得起來嗎?」
「嗯……」在顧仁凱的攙扶下,我勉強走離骨灰墻一段距離。
奇怪的是,在我遠離骨灰墻后,那些強烈的不舒服感便很快消退了。
「謝謝你……」我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并輕聲致謝。
「要喝水嗎?」我輕輕點頭,于是接過顧仁凱手中的水。
喝水后,整個人感覺舒服多了,方才的噁心感早已消失無蹤。
「好多了嗎?」
「嗯……」原來顧仁凱他,還會用這么擔憂的表情關心我嗎?
還來不及感到欣慰,顧仁凱又變了臉色。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的神情分外凝重,「是蘇語希告訴你的嗎?」
「不是的,是我自己找到這里……」
「你快走吧……」不等我把話說完,顧仁凱便嚴肅說道:「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為什么,我不能來這里……」我帶著堅定的眼神凝視著顧仁凱,「這里有我前世的朋友,前世的遺憾,還有那個、被困在悲傷牢籠的你。」我注意到他的蒼白面容,貌似又比簽書會上見到時的氣色更差了。
「又在胡言亂語了……」他說話的態度很是冷漠,「快回家好好讀書,不要再來這里了,聽到沒有?」
「不,我會一直來這里,因為你還被困在這里……」我都知道喔,顧仁凱,語希都跟我說了,「在你還沒有重拾幸福以前,我會一直來這里的!」每年忌日,無論如何忙碌,即便搬到臺北工作了,你也總是會回到這里,悼念那些無法彌補的遺憾。
「蘇語希,又跟你說了什么多馀的話……」顧仁凱撇過頭,神情顯得若有所思。
「你為何要獨自承受那些悲傷呢?明明你已經痛苦到快撐不下去……」我想試著讓顧仁凱坦承他所隱瞞之事,近幾次見到他的憔悴倦容,我想肯定不是偶然。
記憶中的他,即便遭遇怎樣的挫折困境,也絕不會流露出如今這般、生無可戀的眼神。
「你不要再用別人的身體、別人的長相,說著那些……」沉默半晌,顧仁凱轉頭看著我,語氣依舊冰冷:「自以為是梁幼慈會說的話了,算我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這跟我是不是梁幼慈,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為所動,依然直白地訴說心里的話:「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分擔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