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飯店時,已將近晚上十點。
進房間前,同行的朋友又關心起方才的事,問我怎么突然哭了。
「我真的只是……」不知是第幾次這么說了,「覺得那個大叔唱得很感人,不小心才哭的!」說到原本我還很心虛,此刻的語氣卻是理直氣壯。
「佳瑜她本來就比較……感性嘛!」芯沂打圓場地說。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唉唷,我真的沒事啦!」我尷尬地笑了笑,試圖轉移話題:「已經很晚了,先去洗澡吧。」
「誰要先洗呀?」
「猜拳決定嗎?」室友們默契地附和著。
「不然我們一起洗吧!」
「好耶,我要跟佳瑜一起洗!」
聽聞她們的驚悚提議,我不禁面有難色:「不、不好吧……」
后來那位大叔演唱完知足后,就換下一個樂團表演了。
遠遠凝望大叔在臺上收拾樂器、準備退場的背影,我竟然有些不捨,甚至有種想跑去后臺找他的念頭,在心里蠢蠢欲動。
「佳瑜?」
「……啊?」不知為何,我感覺自己好像認識那位大叔,不僅是他給我的感覺跟夢境男人很像,而是另一種更為真實的熟悉。
「你怎么一直在看那個主唱大叔?」
「沒有啊……」大叔彈吉他唱歌的樣子,帶動現場氣氛的樣子,舉止灑脫、笑容爽朗的樣子,都會令我有莫名的既視感,彷彿我真的認識他。
「而且還很依依不捨的樣子。」
「哪、哪有啊!」可是不對啊,我十五歲不到,接觸過的只有學校和補習班的人,假日出門也多是和家人一起,也沒印象自己曾在現實生活里見過他。
「你們才是一直看吧,干嘛扯到我身上?」明明是第一次、偶然間才欣賞到大叔的演唱,為什么我會如此在意他?
該不會我對那位大叔……一見鐘情了?
「佳瑜這個反應,就是在害羞啦!」
「我沒有害羞!我也不是大叔控!」不對!我在亂想什么啊?不過是長得帥了點,唱歌好聽了點,不可能只因為這樣就心動了吧?
我不可能那么膚淺,像個沒節操的花癡一樣,對吧?
「呵呵,佳瑜真是可愛。」
雖然要自己不去想,但那情不自禁的落淚情景,仍是會不時在我腦海浮現,每每想起就感到彆扭,而我只能盡量去忽視它。
洗澡完后,我們開著小夜燈躺在床上聊天,也許是太過疲倦,我在不知覺中先睡著了。
本以為我頻繁回想起夢境的情景,今晚八成會夢到男人吧?好讓我確認他與主唱大叔的差異,雖然夢醒后我也不一定記得。
只是我小瞧了男人的任性,那晚我并沒有做任何夢,再次睜開眼時,窗簾已染上朦朧的晨曦。
畢旅第二天,我們在飯店享用早餐后,接著出發前往壽山動物園。
「哇,老虎欸!」
「這是什么動物?好可愛喲!」
「那邊可以餵羊羊吃草欸!」來到動物園,大多時間都是園區人員帶隊為我們導覽,解說各種動物習性及園區小趣事,徒步繞完園內一圈后,師長才讓我們自由行動。
跟先前的景點一樣,因為家人帶我來過了,所以沒有特別的期待或感受,看著同學們沉浸在由衷的雀躍歡笑,也著實令我羨慕。
只是芯沂也來過這里,當我見到芯沂玩得盡興的模樣,不禁思忖造成這種差異的,會不會是個性或興趣使然?
記得以前第一次來這里時,我玩得滿開心的,是我在不自覺中變得不那么開朗了嗎?抑或這只是青春期的某種癥候群?
「佳瑜。」
「嗯?」只是不只芯沂,似乎連此刻走在我身旁的子維,也發覺到些許什么。
「總覺得你最近好像,有什么煩惱?」
「沒有吧?」面對他的關心,我僅是侃侃一笑:「昨天芯沂也這么問我,說我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的。」
「難得出來玩,就不要煩惱課業的事了,盡情的玩吧。」
「真的沒有啦,我只是最近比較常發呆……」
那時的我沒有察覺到子維對我的微妙變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跟子維聊天相處時,其實更多是在想著另一個,虛幻卻又熟悉的陌生人。
中午,我們在旗津的餐廳用餐,沒有在此逗留太久,便出發前往墾丁的海灘。
排隊上車時,我看著游覽車前的告示牌,上面寫著梁老師與蘇老師的名字。
「梁家偉、蘇語希……」是我的錯覺嗎?以前未曾發現,他們倆的名字感覺分外眼熟,那種熟悉感跟夢境男人很像。
是從聽過那位樂團大叔演唱后開始的嗎?那些毫無預警的既視感,越來越頻繁出現了。
這次的路途較遠,梁老師因為午餐吃多了,抵達墾丁前就吐了出來,結果仍是蘇老師在一旁照顧他。
下車之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