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薪不知道自己臉上的妝都哭花了,一個人哭紅著眼睛找到角落里的規定位置,蔫蔫地乖巧坐著,哪怕她是最熱門的小偶像也不能坐在前排。
沒事,坐后排也有好處,她偷懶走神也不不會被發現。
身下的珍珠硌得她難受,她又委屈起來,心里連帶著經紀人一起罵。
身旁的十八線男演員不停地和她搭話,夸她漂亮可愛,可明薪不想理他,覺得這人吵得要死,整個典禮也都好吵。
可身旁的男演員就跟眼瞎了一樣,根本沒發覺面前小偶像對他的不喜,反而一點一點貼過來,膩乎乎夾著嗓子夸她:“是薪薪嗎?我認識你,你很有名?!?
“你好可愛啊,怎么這么小一只呀…”
“錄個光腦好不好呀?”
明薪剛被演藝圈那群人欺負,現在看誰都不順眼,她上下打量這個男人,感覺沒有出名的潛力,于是一點好臉色都不給,板著小臉不理他。
男演員看她不理有些急躁,剛要上手去摸她的小手哄她聽他說話,還沒等碰到饞了許久的小嫩手,手腕就被一只大掌用力狠狠攥緊。
男演員頭上猛然冒出冷汗,本能地想要收回手腕卻不敵對方的力氣,他剛要抬頭罵出聲,看到站在明薪身旁男人的臉后瞬間戛然而止,半響擠出讒笑:“施戚哥…我…”
還沒等說完就被男人打斷,叫施戚的男人溫文爾雅地笑了下,隨意地將他的手甩開:“隨意摸雌性,可不是好行為?!?
他的左半張臉的機械義眼縮放,齒輪零件細微地轉動調整,隱約透出一絲絲的紅光,當明薪抬頭看過去時恢復成黑色的視覺捕捉點。
不再與男演員說話,施戚低下頭看著正抬頭好奇望著他的小女孩,她的潔白脖頸脆弱地暴露在他居高臨下的眼底。
他輕笑,隨后單膝跪地與她的視線齊平,甚至略低一點,頸間的十字架項鏈掉出垂下,剪裁考究的西服褲勾勒出修長有力的腿部線條,寬闊的肩膀恰好將坐著的明薪籠罩其間,西服外套袖間露出的機械手臂輕搭在座椅靠背上。
“以后有人不經過你的允許就與你說話,或者碰你的,你是可以拒絕的,小女孩?!彼穆曇舻统粒袷谴筇崆僮畹鸵舻哪堑老艺痤潟r的嘆息。
明薪看著距離極近和她說話的陌生男人,雖然他特意與她齊平視線溝通,但莫名冒出的危機感讓她不由自主的瑟縮,像是小動物遇到天敵般的警覺本能。
她長睫輕顫,摳著自己的小手不敢說話,連腿都緊閉起來,生怕碰到男人的腿。
男人的左半張臉全部機械化,隨著他的說話和微笑零件細微地發生蝴蝶效應般的變化。
明薪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就算是罕見的機械種也會用光滑無比的硬物質將自己包裹,而將內部組織一覽無余露出的機械種極其少見。
而且面前的男人另一半完好皮肉的臉卻生動無比,血管紋路和皮膚下若隱若現的輪廓,睫毛投出真實的陰影,胸膛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他嘴角上揚的弧度與另一側的機械毫厘不差,過于完美同頻的機械眼珠清晰倒映出她的愕然的臉。
機械眼珠注視著她的臉,難以察覺地細微縮動,在明薪感知到異樣看過去時又變得精準無異。
“別怕,剛剛被欺負了嗎?臉都哭花了?!笔┢葺p柔的說道。
“…沒有。”明薪小聲回答。
施戚稍垂了眼,沒有繼續這個問題,他掃了眼一旁的男演員道:“不喜歡他嗎?我可以讓他把位置空出來。”
明薪咬著下唇偷看了一眼旁邊的緊盯著她的男演員,感覺面前的男人地位更高,才輕微的點了下頭。
施戚仿若看不到她的點頭,反而湊近些哄問:“要不要?說話?!?
明薪緊張的握了握小手,蚊子般小聲道“…要,讓他走,我…想一個人坐?!?
施戚滿意的點頭,起身吝嗇垂眼一掃男演員,連個完整的打量都沒有,他露出優雅標志的微笑,話語斯文有禮:“先生,請遵從雌性的意愿,離開座位?!?
明薪沒有往日仗勢欺人的勁,反而瑟縮著身子不敢抬頭去看兩個男人的模樣。
男演員知道施戚在圈內的好脾氣性格,剛想解釋卻猛然看見男人眼中毫不掩飾的冷漠不耐,男演員構建起來的勇氣和話語被打碎,他臉色從紅轉為白僵在原地,隨后遲緩卡頓地站起將位置空出來。
見人走后,施戚手掌悄無聲息搭在座椅靠背上,指尖碰到明薪后頸出綁起的蕾絲蝴蝶結輕微勾起,露出年長者包容的笑意:“好了,還委屈嗎?”
明薪見人走了,才仰起頭去看這個幫了自己的成熟男人:“不委屈了,謝謝你?!?
在施戚的手掌輕抬時,場所里的響起一段輕柔緩慢的曲子,常年參加的他知道這是典禮開始的準備入座的通知曲目,他垂眼微微俯身貼近明薪的耳邊,一股淡淡的的苦艾香:“抱歉,沒有時間知道你的名字了,我要先走了,再會?!?
說完他理了理因為動作而出現褶皺的西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