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我說什么來著?不過走上一圈,容易得很吶!”她笑得殷切。
杜若煙卻聽出話音里的機關:“聽媽媽的意思,這還不算完?”
老鴇干笑兩聲:“小娘子果真玲瓏心肝。若不這么說,你怎肯依我?不錯,‘比技’共分三輪。方才那是首輪:真貌論風流,接下來便是次輪:竹林覓芳蹤。”
此時紗帷輕啟,絲竹聲歇。司儀舉袖朗聲道:
“首輪驗的是身之根本,過關者方算身骨強健、氣血充盈。次輪試的,則是心之定力。”
“即刻起,廳內燈火盡滅,唯石墻微光可鑒。請諸位貴客落座榻前,近竹林而行,牡丹仙子便藏于這片竹影之間。”
“此輪以取得仙子身上珠花多寡定勝負,得花多者,晉級終輪。但需謹記:其間將有妖女冒充仙子、惑亂心神,諸位切莫迷失心智,錯失良機。”
司儀字字清晰,卻如冰刃刮過杜珂的心頭。
自那“牡丹仙子”現身第一刻,他便認出那是他的煙兒。
方才一輪,他眼睜睜見小女兒滿目驚惶,卻辨不出爹爹也在場間,杜珂心如刀絞,悔恨如潮涌來。皆因他未曾明言,竟害她孤身陷此污穢之地。
無論如何,他必須帶她離開。誰都不準碰他的女兒。
廳內經首輪篩選,僅剩十余人,驟然空寂許多。
倏然鼓聲驟起,燈火盡滅,唯有石墻明滅不定。鼓點急促如雨,整座后廳陷入一片幽詭昏蒙。
忽有人嘶聲高叫:“我抓到了!我抓到牡丹仙子了!”
微光閃爍間,但見一戴面具的男子自后方死死摟住一名頭覆薄紗、身著水衫的女子,雙手在她身上胡亂摸索,肆意揉捏。那女子竟不推拒,身子一軟,反將手探向男子下腹。兩人動作急切,姿態曖昧、聲息銷魂。不過轉瞬,便糾纏倒地,竟是公然野合!
眾人皆驚,未曾想比試竟可如此。原本壓抑的欲望頃刻燎原,個個如餓狼撲食,瘋狂搜尋竹間每一道身影。一旦發現覆紗女子,不論是否“仙子”,便猛撲而上、恣意逞欲,便地狂肏。未得手者則環伺在側,只待換手奪入。浪叫低喘此起彼伏,一片淫靡混亂。
杜若龜縮于樓下小屋,駭得寸步難移。
她已換上一襲素白長衫,綴以紅白珠光牡丹,燈下華彩流轉、清麗奪目,遠比前一件端莊得多。
老鴇見狀,連連哄勸:“小娘子莫怕!此時出去,那幫餓狼早已顧不上你。真心屬意于你的,絕不會傷你。他們須得拈到你身上的珠花,方能入圍下一輪……”
見杜若煙仍躊躇、,老鴇眼底掠過一絲不耐。猛地將人推出門外,反手扳動機括——“咔”的一聲,出口應聲鎖閉。
啞娘的手還停在半空,指尖幾乎觸及杜若煙的衣袖,卻終究慢了一瞬,只抓住了一片空茫。
她靜靜立著,掌心微顫,半空的手遲遲收不回去。
驟然間,杜若煙孤身立于竹影帷幔之中,暗影如墨,四下皆是壓抑的喘息與急切的腳步。
“啊——不要……”忽地一聲,爆起女子的驚呼,緊接著便是布料撕裂的聲響。那聲音半是哭喊,卻很快被粗重的喘息與堵上的吻聲淹沒。
杜若煙驚得脊背弓起,四下張望。
只見一名披著面紗的女子被幾名男子死死壓在竹影之下,素手亂舞,衣衫盡數被撕扯殆盡。轉瞬之間,白花花的肌膚暴露在眾人眼前。
“哈哈,抓到仙子了!”有人狂笑,腰胯猛然一頂,女子痛叫一聲,隨即變作斷斷續續的嬌啼。
更有旁人圍上來,三兩句低語后,便不顧一切地解袍拔帶,硬生生擠入其間。女子的哭喊與浪叫交纏,空氣中頓時充斥著腥膻與淫靡。
這一幕,盡數落入杜若煙眼中。
“他們……他們怎么能……”她牙關緊咬,淚意涌上眼眶。可腳下卻像灌了鉛,一步也邁不出去。
杜若煙屏住呼吸,指尖幾乎嵌入掌心,將徐子文遞給她的紙箋死死攥著。
她心頭反復默念:必須穩住……必須想辦法離開!
忽然,一股力道自背后驟然收攏,將她整個人牢牢攬入懷中。那股熟悉的沉水香撲面而來,帶著她從小依賴的溫暖與安定,瞬息間席卷了她的心神。
——爹爹!
喜悅與委屈一齊涌上心頭,杜若煙再也壓抑不住,淚如斷線般滑落。她猛地轉身,撲進杜珂懷中,雙手死死摟住他,哭聲顫抖:“爹爹救我!爹爹……煙兒終于找到你了!”
杜珂喉嚨一緊,幾欲落淚,仍強自按下情緒,低聲安撫:“莫怕,煙兒,爹爹在。爹爹定護你周全。”隨即抬手去摘她胸前珠花,“快,把你身上珠花盡數交予我。”
誰知下一瞬,一只大掌橫空而來,死死鉗住他的手腕。
杜珂陡然抬頭,卻只見一張冰冷面具,根本辨不出來人。
“放手!”杜珂怒喝。
“該放手的是你!”對方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煙兒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