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踏出門口,電話才被接起來。
還沒等對方出聲,厲云霆就表現出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寶貝,你怎么掛了我電話?你在做什么!”
他激動歸激動,但該有的溫柔還是展現得淋漓盡致。y。u。x。i。
而對面響應他的,是一把陌生的聲音:“先生你好,余思年的家屬對嗎?”
聽到不熟悉的聲音,厲云霆的心已經涼了半截,追問道:“我是,余思年呢?”
相比厲云霆的狂躁,工作人員更是顯得分外淡定,繼續說道:“是這樣的,余先生因為疲勞駕駛導致闖了紅燈,現在需要家屬過來把車輛開回去,在福寧路分局。”
像是被冰渣刺進了皮膚,厲云霆的音量突然拔高:“人呢!人有沒有事!人有沒有事!”
光是上面那零星的信息量,就足以讓厲云霆開始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渾身冰涼,他根本沒聽清什么車不車的,他只怕余思年有什么閃失。
“別擔心,人沒事,只是車刮花了而已。”工作人員平靜地安撫道。
但厲云霆不肯相信,說話的同時,已經和顧宇出了門。
“你讓余思年跟我說句話!”厲云霆的心跳仿佛要從喉嚨跳出來一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正在開車的顧宇也有幾分心急,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厲云霆有這種反應了。
工作人員把電話遞還給余思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幾分好奇厲云霆和余思年的關系。
但出于專業素質,他沒有多說什么,說道:“家屬讓你跟他說兩句。”
余思年感覺頭皮下過了一陣電流,一瞬間清醒了過來,小手一抖,戰戰兢兢地把手機接過去。
他又做了一個艱難的、吞咽的動作,嗓子有些暗啞:“云霆、哥哥……”
聽到了熟悉的呼喚,厲云霆的一顆心才真真切切地落到了實處,語調也沒有了剛剛那么凝重和焦躁,但依舊透著著急和擔憂:“年年,你有沒有受傷?你再跟我多說兩句!”
厲云霆的第一時間不是責備、不是質問,而是先確認余思年有沒有傷到哪里。
余思年心中微動,愧疚之意更深了,他就不應該偷偷瞞著厲云霆做會讓他擔心的事。
“我,我沒事我沒事,車子剎得及時,但……它被刮掉了漆。”余思年有點兒缺氧,含糊地說著。
但即使聽到聲音,厲云霆還是沒辦法徹底放心,他沒心思理車子,沒心思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只想現在立馬到達余思年面前。
“好,好,寶貝不怕,你等我,我馬上到。”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訓斥的話。
但掛了電話之后,余思年內心還是隱隱不安,厲云霆當下不動怒,不代表他不會秋后算賬,現下只是因為被擔心余思年的安全問題掩蓋了其它情緒罷了。
厲云霆果然如同他承諾的那樣,不一會兒功夫就出現在了余思年面前。
惶急的情緒讓他走路的時候帶起一陣風,從踏進門的第一刻就在搜尋余思年的身影。
直到目標鎖定在角落一個無助的小身板上面,厲云霆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年年。”
還未靠近,他便已經在開始上下打量余思年的情況。
但從外表看來,并沒有什么受傷的跡象,只是精神狀態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云霆哥哥。”男人出現時,余思年眼底的光同時亮了起來,也迎著他走過去。
厲云霆將他攬過,上上下下細細觀察了一遍,還握著他的肩膀讓他轉了個圈,前前后后沒有傷勢,厲云霆才徹底松了口氣。
“你去旁邊等我。”厲云霆捏了捏他的肩膀,輕聲讓余思年去旁邊等著。
花不到多少時間,他就把取車手續辦理好了。
這會兒,余思年才發現男人臉上早已面無表情。
他沒有再跟自己說話,臉上沒有半點溫和的氣息可言,余思年也不敢主動開口,小步地跟在他的身側。
顧宇也在旁邊有目共睹,輕輕用手肘碰了一下余思年,打了個眼神——厲先生生氣了。
余思年這才后知后覺,這“秋后算賬”竟然來得如此飛快。
余思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腦部神經一直處于繃緊的狀態,進交通局后就沒有喝過水,他當下也有一些口渴。
這樣尷尬的氣氛讓顧宇也左右不是人,兢兢業業地繞過去把那部撞花的車開去汽車維修點。
而厲云霆則去開來時那輛車,載余思年回家。
余思年有自知之明,不敢去坐副駕駛的位置,而是拘束地坐在后面,姿勢乖巧,半點都不敢松懈。
厲云霆還是沒有出聲,僅僅用一個眼神掃了一下后視鏡,然后給余思年遞了保溫杯。
車內依舊安靜如斯,車子緩慢平穩地往家里的方向行駛,揚起一路塵煙。
余思年喝了水,緩解了口干舌燥的感覺,但肚子又不適時地餓了起來。
他最近挨不了餓,只能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