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云霆的心疼一瞬間就化成了悲憤,他突然吼了一聲質(zhì)問道:“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被疼痛折磨嗎!今天還有一天!一天你要他怎么熬!”
無人能理解厲云霆的悲慟,他的心都快疼碎了。
余思年一點小事都能讓他失控,他能隱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容易了。
余思年定了定神,伸手扯住厲云霆的衣角,虛弱勸道:“云霆哥哥,你、你別這樣……”
厲云霆握住了他的手,才恢復(fù)了理智,一臉歉意和心疼:“好,好……年年告訴醫(yī)生,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drchan再一次刷新對厲云霆的看法,她并沒有因他的失態(tài)而產(chǎn)生半點怒意,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語調(diào)依舊漠然:“我還沒說完,”她將余思年的情況登記了下來,“以他目前的情況,只能暫時通過理療的方法緩解疼痛……明天手術(shù)了,其它的沒得商量。”
余思年艱難地喘了一口大氣,難受得他眼眶都紅了,輕輕挨在厲云霆的身上,等drchan安排治療。
理療的過程十分簡單,只是通過儀器對全身進行一個按摩,起到舒緩的作用,并沒辦法完全有效地止痛。
因為不允許第三者在場,厲云霆只能在外面等著,整個心神就像要被懾去一樣,簡直失魂落魄。
整個過程只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厲云霆被允許進去時,他的寶貝已經(jīng)虛弱到在病床上睡著了。
他跟隨醫(yī)生到了外面,還未等醫(yī)生開口,他便著急問:“他是身子太虛睡著了還是怎么回事?他疼不疼?結(jié)果怎么樣?”
負責治療的是一個中年男醫(yī)生,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國語,他推了推眼鏡打斷了厲云霆的追問:“厲先生別緊張,情況比較樂觀,可能只是昨晚沒休息好,現(xiàn)在就等明天的手術(shù)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厲云霆一眼,終究只是安撫道,“厲先生放寬心吧……”
最后的結(jié)果誰都預(yù)料不到,一切只能看余思年自己的造化了。
厲云霆回到病房,坐在余思年身邊,寶貝說不喜歡他站著,會有壓迫感,說這事的時候人兒可憐兮兮的,厲云霆心都被磨軟了。
這兩天降溫了,病房里卻不允許開空調(diào),因為這樣會導(dǎo)致余思年身體檢查的數(shù)據(jù)達不到最準確。
他縮在被窩里,厲云霆輕手輕腳地躺在了他身邊,像是有感應(yīng)一般,人兒的雙手立馬攀在了厲云霆的脖子上。
這一覺,算是勉強睡得安穩(wěn)了。
到了進食的時間了,drchan直接推門進來,看著床上相擁入睡的兩人,“嘖”了一聲,隨即依舊波瀾不驚地走了上去。
厲云霆聽到動靜先反應(yīng)了過來,下意識看了懷里的人,他應(yīng)該是疲憊極了,這會兒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厲云霆輕輕起身,男人在面對別人的時候,總是沒有太多表情。
drchan笑著調(diào)侃道:“要不是見過你體貼的樣子,我會誤以為你急不可耐,連在醫(yī)院都不放過……”
厲云霆只是微微擰了擰眉,沒有多大的回應(yīng)。
“好了,該喊他起來吃飯了。”drchan提醒道。
可厲云霆有些猶豫,問道:“能不能遲點,他難得睡得這么踏實……”
厲云霆擔心余思年醒來又會遭受病痛的折磨。
可這個提議立馬得到了drchan的否決:“不行,明天就要手術(shù)了,更必須嚴謹。”
最后厲云霆不得不去把余思年從睡夢中拉回來。
果然,這一覺休息之后,余思年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不少。
早餐的選擇相對而言比較豐富——無水蛋糕、玉米肉包和雞肉香腸。
余思年咬了一口香腸之后,多日清淡飲食的他,竟然滿足地笑瞇了眼。
每次面對這樣的情景,厲云霆都會又欣慰又苦澀,他之前向余沫打聽過兩兄妹回國后的飲食起居,余思年基本都是在挨餓中度過的。
經(jīng)常在半夜餓醒之后猛灌幾杯開水就繼續(xù)睡覺了,之后導(dǎo)致他的胃病也越來越嚴重。
“云霆哥哥,好香呀,可以吃兩根嗎?”
余思年的話打斷了厲云霆的思緒,他抽出手來刮了一下余思年的鼻梁,假裝板起個臉:“豬崽崽果然愛吃肉,”他無奈地呼出了一口酸澀的氣息,說道,“但我們手術(shù)做完之后再吃好不好?”
現(xiàn)下這種情況,飲食控制的要求分外嚴格。
厲云霆再不忍心都不可以心軟。
“來,年年餓的話再吃點南瓜羹好不好?”厲云霆端起碗勺,準備喂他。
余思年也配合地喝了一小碗,這樣近的距離,厲云霆幾乎能看清他每一根垂落的眼睫,忍不住俯身親了一下。
一切都在漸漸往好的趨勢發(fā)展。
時間轉(zhuǎn)瞬到了手術(shù)當天,定在了上午十點。
厲云霆昨晚徹夜難眠,今早起來的精神不太好。
他為了不讓余思年擔心,勉勉強強喝了半喃凮杯豆?jié){,就怎么也吃不下東西了,連水都吞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