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抵達家門口時,他人還沒下車,就看到顧宇一臉焦躁的樣子,似乎在門外等了自己好久。
厲云霆下意識覺得心慌,眉毛一壓,下車時的氣場讓顧宇倒抽了一口涼氣,為自己的失責感到內疚和懼意。
“怎么回事?”路燈冷色的光線晦暗不明地映在厲云霆臉上,讓人更是躁動不安。
顧宇不敢耽擱:“余思年剛剛一聲不響就跑出去了!派了人去找,還沒找到!電話也沒接!”
厲云霆心尖一抖,那張習慣性掛著云淡風輕的臉上凝了層寒霜:“你說什么!”
他此刻還稍稍克制,沒有全部把火發出來,他希望聽到顧宇跟他說是搞錯了!
可顧宇沒有,他握緊了拳頭,等待男人的滔天怒火,繼續說:“他本來說打電話給您,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跑出去了!”
男人像一只暴躁的困獸,急得眼睛都紅了,但現在不是發火追究的時候,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全心全意擔心余思年的安危:“我要周圍所有的監控!馬上!”
厲云霆試著用顧宇的手機給余思年打電話,可是顯示無法接通,這讓他更是暴躁如雷。
不到十分鐘,顧宇就調來了所有的監控視頻。
厲云霆看著視頻里茫然無措的人兒只是穿著單薄的衣物和一雙拖鞋就出了門。
他收了收拳頭,手心被逼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外面天這么冷,穿這么少就跑出去了!他要出去做什么!”
厲云霆當下不知道余思年離家的理由,潛意識覺得是跟他的記憶有關,誰都沒想到,就是因為拿錯手機的烏龍而導致的出走。
厲云霆按耐不住,根據監控視頻的線索,立馬自己出門挨個地方找。
夜色漸晚,外面的氣溫驟然下降,沒有厚衣服和鞋襪的余思年被冷得瑟瑟發抖。
但固執的他竟然跑去街道上的酒吧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尋找。
可他很少出門,也沒來過這種場所,平時去哪里都是有厲云霆帶著,他根本不敢進去這種地方。
只敢在門口流著眼淚探頭探腦。
迎面走來幾個喝醉酒的不良青年,看著唇紅齒白、一臉純情的余思年,忍不住就想上前欺負一把。
“今天賺了啊,竟然有這么一個純情大寶貝,走,陪哥兒幾個去喝幾杯!”其中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紀看起來最小的上來就想攬住余思年。
他哭得更厲害了,嚇得把人推開,跑出了大馬路。
因為淚水浸濕眼睛的緣故,導致他沒看清路而撞上了一堵肉墻,他身子輕盈,被撞得后退了好幾步。
“小心小心!”那人及時拉住了他,才導致沒有摔在了馬路上。
待把人看清時,來者才發現,他眼前的人就是自己這陣子朝思暮想的余思年。
“年年?”那人不可思議地喊出了余思年的昵稱。
余思年愣愣地抬頭,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抬手用力擦了擦眼淚,才逐漸看清這人的長相。
但他只覺得有點熟悉,并辦法準確地辨認出對方的身份。
看著余思年困惑的目光,謝錦安仿若被潑了一壺冷水,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心念念是可笑的一廂情愿。
謝錦安艱澀地換了口氣,他一直被厲云霆牽制著,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對方突然把守在醫院所有的安保人手全部調走,才讓謝錦安有機可乘跑了出來。
他沒辦法再等了,他多久沒見過余思年了。
恍如隔世一般。
沒想到上天是眷顧自己的,在這兒都能遇上他牽腸掛肚的人。
只是他后知后覺地產生了怒意,厲云霆就是這么照顧人的嗎!
他看了看余思年的衣著,邊把自己的外套和圍巾解了下來,想給余思年披上。
但余思年立馬警惕地后退了一大步,眼眶還是紅得厲害。
“年年,你看清些,是我,我是錦哥。”謝錦安不敢輕舉妄動,待在原地和余思年保持距離,細聲地安撫他。
“錦哥”二字讓余思年的耳朵動了動,防備的心慢慢弱了下來,抬眸盯著那張帥氣的臉龐,不敢確認地問:“錦哥?”
那個夢里來救他的男人。
“是,是錦哥,年年走近些,看清些。”
謝錦安還沒意識到是余思年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以為是晚上視力不好,加上剛剛風風火火的遇上,對方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年年是不是想沫沫了?你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謝錦安試探地走近了幾步,余思年沒有后退。
他又繼續說道:“厲云霆對你做了什么?他是不是阻止你見沫沫!”
那次余沫見了厲云霆之后,還勸服謝錦安別再憂心余思年的事,謝錦安不解,厲云霆到底是給兩兄妹灌了什么迷魂湯藥,被傷害了還要為他說話。
“沫沫……”余思年攏起眉,胃里驟然翻江倒海地疼了起來。
寶貝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