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的臉已經變得煞白,嘴唇被自己的上齒咬出了痕跡,眼里全是濃濃的絕望。
輕則昏迷不醒,重則丟了性命
幸得厲云霆近來都沒辦法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超過一分鐘,即使需要專心開車,也會時不時透過后視鏡觀察余思年的情況。
剎那間,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碾過一樣,空寂的街道上乍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厲云霆慌地當即把車??吭诼愤叄液眠@個地段屬于僻靜路段,沒什么來往的車輛。
他迅速從駕駛位置上下去,惶急地打開了后車門,往里頭鉆了進去。
他看著余思年的額上全是冷汗,嘴唇被自己的上齒已經咬出了血絲。
“年年,年年?”他看著余思年眼神渙散,對自己的呼喚沒有一點兒反應。
厲云霆的后背也瞬間被冷汗打濕,余思年一有丁點風吹草動,他就會遍體生寒。
厲云霆立馬撥打了齊森的電話,讓他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過來替他開車。
果然他是可以在寧城呼風喚雨的,不到五分鐘,在這個偏僻的地理位置,竟然立馬出現了人來當厲云霆的司機。
他在后面不停地安撫余思年的情緒,看到余思年憋紅了的臉,厲云霆擔憂得心間都在發顫。
“年年,呼吸,呼吸!”
余思年似乎喘不過氣,嘴唇的顏色逐漸變成淡紫色,眼眶越來越紅。
他的目光沒有一點聚焦,纖瘦的手指用盡全身的氣力嵌進了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年年,你打我罵我,你別憋著,你想怎么樣都行!”厲云霆為剛剛急壞了而對余思年陰著張臉而感到懊悔不已。
“年年……”厲云霆試探性地靠近了一些,將發顫的五指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觸碰了一下余思年的手背,他的小手一陣冰涼,連指尖都蒼白如雪,甚至讓人一觸摸就泛起冰刻般刺骨的寒意。
而這么一接觸,余思年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用身體狠狠地往車窗上撞,整個身子哆嗦得厲害,嘴里撕心裂肺地喊著:“別關我、別關我……”
厲云霆的心臟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一時甚至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他沒想到剛剛自己隨口一說的一句玩笑話,竟可以對余思年造成這么大的傷害。
他不能再讓余思年的身體受到外界的傷害,不顧他的反抗,強行將他按在懷里:“不關不關,沒人會再關你了,你喜歡做什么都可以,你想去哪里我都帶你去?!?
厲云霆有種心在滴血的痛覺,可他除了輕聲細語安撫余思年的情緒,別無他法,他第一次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絕望。
衛醫生說,余思年這種情況是會持續發生的,暫時只能服用藥物緩解,但不能根治,心病還須心藥醫,厲云霆唯一的做法只能讓他自愿敞開心扉,把所有的陰影都如實告知,才能雨過天晴。
可如今以余思年的心智,壓根沒辦法正常交流這些事情。
余思年剛開始還在厲云霆的懷里奮力地掙扎了幾下,漸漸地,似乎因為短暫的窒息而導致昏厥了過去。
厲云霆眼睛通紅,緊緊抱著懷中虛弱的人兒,仿佛這是一塊浮木,撒手了他就會頃刻間溺斃。
好不容易捱到了家里,才過了多久,余思年又一次進去了醫療室。
厲云霆再次站在屋外急得心亂如麻,他的臉色比余思年好不了多少,每次余思年一有點閃失,他的神魂好像抽離了身體,仿佛一副行尸走肉。
余思年受到了驚嚇,衛醫生幫他打了針,暫時緩解了病情,正在昏睡著。
衛醫生出來示意厲云霆可以進去陪著余思年了,但厲云霆沒有著急進去,啞著嗓子問:“要是他這種情況沒人在身邊,會有什么后果?”
衛醫生身為一名見多識廣的老者,也不敢輕易直視厲云霆的臉龐,男人的氣場過于強大,即使因為余思年的情況而卸掉了一身戾氣,還是輕而易舉就散發出不怒自威的嚴厲。
如今,衛醫生不敢有半點隱瞞,如實告知:“輕則昏迷不醒,重則……”他停頓了一下,下面的話似乎也要一點心理準備才能說出口,他嚴肅道,“重則會丟了性命。”
余思年的情況屬于心理障礙,倘若沒人在身邊幫其疏導和克服,隨時會因為缺氧時間過長而導致死亡。
厲云霆早已面無表情,卻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戰栗著,每一個指關節都泛出蒼冷的青白,他努力把哽咽牢牢壓制在喉嚨口,淡淡應了一聲,然后去了余思年的床前。
明明今晚是想帶著他高高興興出去轉一圈的,卻帶著一身傷痛回來。
厲云霆痛苦地捂了捂眼睛,這個時候不允許他頹然,他還要好好照顧余思年。
厲云霆靜靜坐在床邊守護著余思年,等他醒來。
他掏出手機,點開搜索頁面查看了關于余思年這種病情的引導方法,上面有一些網友講出了自家親人的真實經歷,大多數的故事結局都不太可觀。
厲云霆沒有勇氣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