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牽手這個舉動應該是不值一提的。
可為什么余思年此刻的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快了半拍,仿若因迷失方向而跌頭亂撞的小鹿,竟然有怦然心動的錯覺。
走神之際,厲云霆突然停了下來,余思年沒來得及剎住腳步,不輕不重地撞在了厲云霆的手臂上。
卻襯得厲云霆更加從容不迫,眸中露出無奈的神色,語氣卻沒有半點不耐:“怎么總是冒冒失失的,走路不用看路的么!”
說話間,厲云霆仍舊沒有掙開余思年的手,這個動作仿佛是油然而生出來的習慣,在厲云霆的眼里沒有半點突兀的氣息。
厲云霆掃了一眼余思年的額前,確定剛剛受傷的地方沒有再有血絲冒出,才稍稍松了心情。
“回家,我讓顧宇給你剪。”
顧宇雖然是業余學習的剪發,但技術并不比普通發廊差,剛剛厲云霆只是想順便帶著余思年到處逛逛,才突發奇想來到店里。
要是早知道會鬧這么一出,他不可能把人帶到這邊來。
不過,這倒也給了他一個不經意的提醒,對余思年的好不得太過惹眼,以他自己目前的身份,未必是一件好事。
當初說的玩玩而已,似乎又在悄然無息中變換了味道。
余思年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斜了,其實他不太愿意太晚回家。
可不知為何,厲云霆的話語總有一股迷惑人心的能力,每次都能讓余思年鬼使神差地順從。
回過神來時,齊森的車已經到達了眼前。
厲云霆將他牽上車后座,才自然而然地松開了手,眉眼間居然有些許得逞的意味。
他無意識地活動了一下手腕,余思年又一次盯得出神,想起顧宇曾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厲云霆的手腕上有刀傷,是自己留下的。
敏感的兩個字余思年連在腦海中都沒勇氣浮現,他潛意識說服自己,不是那兩個字,是不小心受傷了,這樣能讓他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可是,心還是會疼的。
那些疤痕就在男人的白色襯衣袖口下,余思年只要有勇氣把它掀起,就能清楚地知道有多深多淺,有多少道,是具體在哪個位置。
可余思年一直是膽怯的,他做不到這么理直氣壯的舉動。
晃神間,眼眸又不知不覺濕潤了,他就是這么感性的一個人。
“你在想什么?”
厲云霆的臉上總是沒有多余的情緒,說話的語氣卻溫柔了不少。、
余思年表情怔了怔,瞳孔里有顯而易見的慌張,像是怕被厲云霆發現自己的心思一般,抬手抹了沫眼角,然后坐直了身子。
動作轉換得有些突然和生硬,讓高冷的男人竟然無意識地笑了一聲。
接著他又調侃道:“感覺我嘆口氣都能讓你神經繃緊,有這么可怕么?”
像是被偷窺了隱秘的感情一樣,余思年緊張得滿臉通紅。
厲云霆其實并不可怕,余思年害怕的是自己的內心。
厲云霆見他惶惶不安的樣子,也不再逗弄他,靠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可是,兩人同進同出的照片,還是被有心人發到了洪星然手上。
洪星然一下子就認出了余思年,在房間里氣得跳腳。
他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厲云霆,后者如同每一次一樣,煩躁地接了起來。
而洪星然在厲云霆面前,則不敢表現得過于任性妄為,他暫時壓抑住滔天怒火,化成一句平常的問候:“云霆哥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厲云霆下意識看向余思年,他正靠著窗口的位置打瞌睡,搖搖欲墜的樣子讓厲云霆的嘴角有了弧度。
擔心他的腦袋磕到車窗,便伸手把他撈在了懷里。
余思年一下子就醒神了,猛地從厲云霆身上彈開,心跳也不禁亂了節奏。
厲云霆沒有勉強他,才不急不慢地想起回答洪星然的問題:“我有事。”
在照片的推動下,迫使洪星然的膽子大了幾分,竟然開始糾纏不休:“我就去看云霆哥哥一下,你忙你的,我保證不打擾到你。”
“有事,就這樣,掛了。”
厲云霆面對除了余思年以外的人,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耐心,一個額外的字眼都不愿意浪費。
反之,他掛了電話之后,看到余思年用乖巧的坐姿極力偽裝出淡定的樣子,卻不禁愣愣出了神,頓時心里一片柔軟,而后,竟毫無預兆地傾身,低下頭在余思年的嘴角處輕輕碰了一下。
余思年驚慌地瞪大了眼,唇也抿了起來,胸口因為呼吸而快速起伏著。
他倒是更希望厲云霆對自己像是報復一般強取豪奪,而不是像剛剛一樣,帶著深情款款的淺嘗輒止。
這樣會讓他產生錯覺,從而迷失了方向。
厲云霆倒像是轉移話題一般,突兀得提起了余思年特地打包給余沫的那袋點心:“下回你愛吃就吃完,讓杜應澤再買。”
他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