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皆知,像帝豪這樣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正經場所,去里面玩的人形形色色都有,也并不干凈。
倘若昨晚厲云霆是清醒著見到余思年,那定不會給好臉色,就如同現在這樣,醉意過后準備來秋后清算了。
顧宇并沒有詳細打聽,只通過老板轉述,當時看到余思年挺可憐的,才讓他進去帝豪工作的,不然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看上去就不太適合做這么辛苦的工作。
顧宇將知道的全盤匯報給厲云霆。
“可憐?”厲云霆的表情似乎有幾分嘲諷的意味,每個人都輕易被余思年的外表迷惑。
顧宇又說道:“是的,當時余思年剛好車了幾袋……”顧宇頓了頓,一想到余思年窮困潦倒的情境,便于心不忍,“車了幾袋手工去那邊交貨,剛好被帝豪老板碰到了,就順口問了他一句。”
厲云霆突然想起了那天余思年和一個老男人交易的場景,剛好也是在帝豪附近,厲云霆聯想到那應該和顧宇口中說的是同一件事吧。
顧宇的話驟然擊破了厲云霆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他本來還因為余思年去這種場所工作而滿腔怒意,在得知實情后,目光中竟流露出不可思議的懊悔。
顧宇繼續說道:“已經和老板打過招呼了,不會讓他接待客人,危險的事也不會讓他做,就負責做一些輕松的……”
顧宇想等厲云霆主動松口,放余思年一馬,別讓他留在這種地方做事。
但厲云霆并沒有這樣做,只見他冷靜了許多,淡淡道:“嗯,那就先這樣吧。”
厲云霆表面看上去沉著冷靜,其實心里早已五味雜陳。
他的私心在作祟,昨晚醉酒后發生的事情他一個細節都沒有忘記。
如果余思年還繼續在這里工作,是不是就代表這樣的美好能夠再體驗無數次。
他還是有借口為了見他過去喝酒,然后把自己灌醉,再讓他送自己回來……
厲云霆承認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危險,他又再一步步往重蹈覆轍的邊緣靠近。
但他真的沒辦法說服自己。
這是他唯一能和余思年親密接觸的機會。
就玩玩而已,只是玩玩而已。
玩膩了就像他當初拋棄自己一樣,丟了便是了。
厲云霆這樣安慰自己。
次日傍晚,厲云霆以敘舊的名堂,將杜應澤約去了帝豪喝酒。
杜應澤得到邀約的時候,眼珠差點沒掉在手機屏幕上,立馬撥了電話過去確認是不是本人。
“喂大哥!你這是要結婚了還是喜當爹了,竟然主動約我去帝豪!”
厲云霆的私生活保持纖塵不染的原因,很大一方面是因為他從不喜去這些場所,從前無論杜應澤軟磨硬泡多久,厲云霆不為所動。
那晚也是給洪天程面子,他才愿意出現一次。
所以當杜應澤受到厲云霆這樣的邀約,就像是得知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奇聞。
找借口來見他
去不去?”杜應澤的少見多怪換來的只有男人再次從容地反問。
杜應澤忙不迭答應,晚上如約而至。
杜應澤抵達厲云霆的包廂時,偌大的包廂里只有厲云霆一人。
他穿著休閑的西裝,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凜冽桀驁的眼神盡顯王者風范。
盡管杜應澤與他相識多年,感情交好,卻還是油然而生出一絲驚顫。
他一推門進去就發揮本性,忍不住埋怨:“有沒有搞錯?叫我來這種地方就只有你一個人?”
杜應澤往沙發上一靠,不拘小節地拿起一盤杏仁吃了起來,嘴里還不由地嘟囔:“我還以為有漂亮男孩,害我出門前還特地打扮了一下。”
厲云霆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委屈你了?”
杜應澤聳了聳肩,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那倒也不是,就……就只有兩個人來這地方,做什么?純喝酒聊天嗎?怪讓人誤會的。”
杜應澤為了打扮自己而耽誤了吃飯時間,當下餓得一直抓著杏仁往嘴巴里塞。
話音剛落,厲云霆品酒的動作停止了,緊接著說出的話語中有些道不明的顧慮:“讓人誤會?”
杜應澤突然感嘆厲云霆的天真,在感情方面他似乎開竅得比別人晚。
“老大,我們孤男寡男共處在這么大一個包廂里,難道不容易讓人誤會嗎?”
杜應澤猛喝了一口開水,肚子已經五分飽了,換了個慵懶的姿勢靠在沙發上,補充道:“我倒是不介意,能跟你這座千年冰山傳傳緋聞,我也是賺了!”
因為杜應澤的話,厲云霆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再喊幾個朋友過來。”厲云霆對杜應澤說道,眉眼間讓杜應澤有種嫌棄和自己獨處的錯覺。
其實杜應澤應該自信一點,那不是錯覺。
杜應澤擅長交際,不一會兒就喊了十幾個朋友過來。
厲云霆才放心地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