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夜晚,街道冷清得像被掏空了靈魂。傅暻韋覺得自己被人盯上了。背后的腳步聲若有若無,像幽靈一樣黏在他的后頸,讓他渾身發寒。
——去你的,他學長真要找人辦了他?
他心跳急促,幾次試圖甩開,甚至繞過幾條街,卻依舊感覺那視線死死貼在背后。煩躁與恐懼交織,他終于沖進別墅,猛地反鎖房門,背抵在冰冷的木板上,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學長!」他嘶啞著聲音,撥通電話,「我就碰林書知一下,你有必要嗎?」
電話那端,沉御庭翻動資料的聲音沙沙作響,像是一種壓迫。片刻后,淡漠的聲音傳來:「他媽的,不是我,是邱子城。」
傅暻韋怔住。喉嚨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勒住,半天才吐出一口濁氣。——陰險的男人。
沉御庭冷笑,語氣里帶著壓迫感的警告:「你親了他的寶貝。自己小心點。真要被干了,我敢打賭他會錄視頻,把你徹底毀掉。你的司法官之路,恐怕今晚就會終結。」
話音落下,電話里傳來嘟——的斷線聲,像一把冰冷的刀斜斜劃過他的心臟。
傅暻韋咬緊牙關,臉色陰沉,最后只憋出一句低罵:「操。」
傅暻韋把手機甩到床上,滿腔火氣憋得快要炸開。
靠,不對!邱子城怎么會看到他親林書知的照片?
除非——他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張冷峻的臉。
「干!」他猛地踹了一腳椅子,椅腳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一定是沉御庭那個狗東西,這什么學長!
嘴上裝得事不關己,實際上暗地里肯定把照片遞給邱子城,坐等兩個人掐他。
媽的!一個比一個心黑。
林書知在美國一邊讀碩士班,一邊進行司法官培訓,而國內的兩個人卻只能在空蕩蕩的屋子里互相較勁。屋內沒有一絲生氣,空氣像被壓得凝滯,連呼吸都帶著沉重的悶。
桌上的文件堆積如山,手機不時震動,卻沒人愿意先開口。四周的寂靜和彼此的對峙,讓氣氛越來越緊繃,煩躁像潮水般一點點涌上心頭,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邱子城下班回到家,還帶著一身消毒水的味道,手里捧著一盒小心包好的糕點,眼神里滿是柔軟:「我買了知知愛吃的食物,到時候送到美國給她。」
沉御庭靠在辦公桌前,翻著卷宗,眉頭緊蹙,完全沒有看邱子城一眼,語氣冷淡:「……嗯。」
邱子城挑了挑眉,帶著明顯的不滿,斜睨著他:「沉御庭,我發現你真的很小氣。」
沉御庭冷冷一笑,眼底卻閃過一絲微微的不耐,邱子城說:「我家有錢,多個人疼知知不好嗎?」
沉御庭嗤了一聲,嘴角微翹,像是在嘲諷:「那以后家里的開銷都你支出了。」
邱子城嘴角微微一抽,眼底閃過一絲冷笑——這小子果然擅長打如意算盤,可前提是林書知真的回到他們身邊。否則,他寧可把這破地方徹底鏟平,也不給任何人留下喘息的機會。
兩個男人各點了根煙,煙霧在燈光下輕輕旋轉,他的心里卻暗暗翻騰——林書知不在這屋里,他才真正體會到空落落的失落,腦海里不斷閃現她專注讀書的樣子、輕輕咬著筆的樣子、對他撒嬌的神情。每一句話、每一件小事都讓他心頭涌起無法抑制的醋意和深深的想念。
空氣里彌漫著煙味和未散的爭執氣息,但比這更濃烈的,是兩個人心底對林書知的占有欲與渴望,她不在,世界似乎都失去了顏色。
邱子城看著窗外零星綻放的煙花,灰藍色的眼眸里透著一絲苦澀,他轉向沉御庭,輕聲問道:「你說……我們像不像她的狗?到底我們是主人,還是知知才是主人?」
沉御庭沉默了片刻,眉間緊蹙,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黯淡,仿佛藏著未曾宣泄的情緒。他抬眼望向窗外,夜空中零星的煙火在遠方綻開,絢爛而短暫,卻無從觸及內心的冰冷。
「她現在說什么我們不是只能接受嗎?」
邱子城在一旁輕輕苦笑,低聲自語:「快過年了,國內開始放煙花了……我們一起看,怪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輕微的懷念,仿佛在觸碰那些曾經熟悉卻已漸行漸遠的記憶。
「媽的……」他心底繼續吐槽著,語氣卻有些無奈又帶著一絲軟化,「又不是跟他的知知,」兩個大男人站在這里看煙花,干,我們又不是同。
可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胸口微微空落落的。煙火在夜空炸開,絢麗而短暫,可心里的思念和孤單,卻像夜色般深沉,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
沉御庭輕輕嘆了口氣。
屋外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燦爛卻短暫,映照在兩人的臉上,像極了他們此刻的心情——明亮卻孤寂。
心底那份對林書知的渴望被距離拉扯得越來越長,他們想象著她在遠方看著同樣的煙花,仿佛就能靠近一點,可那溫暖卻又遙不可及。
邱子城側頭看了看沉御庭,輕聲問:「要去我家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