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凌兮,希望你可以想清楚。”她轉身側回頭,隨手放下空紙盤徑直離開了。“……”黃依尚目光跟著若琨的背影,說不上什么滋味。像是積怨已久的爆發。她緩步走到溪兮二人跟前,卻并不打算參與。“凌兮,琨說的都是氣話。”李盈溪嘗試安慰她,“刀子嘴豆腐心,你別放在心上。”她說的都是實話。長睫在她的雙眸下打出一片陰影。可我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我沒事了,”至凌兮抬頭,直對上她顯憂色的眉眼,“我們回去吧。”“嗯,好。”李盈溪應了下來。雖然她不是很在意生日過得如何,但至少她不想把氣氛搞得僵硬。李盈溪同她和黃依尚收拾好東西走進更加濃厚的黑夜中。縱使心中有千萬種疑惑,現在也未到詢問的時候。她想告訴我的話,早晚有一天她會告訴我的。來日方長。黃依尚稍稍落后于溪兮二人,極速分析著今晚發生的事。得出一個結論:至凌兮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她并不打算插手。至凌兮,一個與她關系不遠不近的人,沒有八卦的欲望。她如是想。……送李盈溪到家后,溪母很是熱情地邀至凌兮去她家做客。她禮貌地微笑著,以天色已晚,露色深重婉拒了。“注意安全,下次再來阿姨家玩啊。”溪母探出半邊身子叮囑。至凌兮答應下來,在拐角處小跑著離開。關上門,溪母感嘆:“真是個好孩子。可惜父母不在了,不然也能……”“凌兮的爸爸媽媽……”李盈溪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好像確實沒怎么聽凌兮提起過她的父母。“她的哥哥上次告訴我,這孩子剛上初中時就沒了父母,兄妹兩相依為命。”溪母坐到餐桌椅上,輕聲敘述,“他們如此優秀確實不容易。”痛苦形成一股氣流順著喉管堵在門口,令李盈溪無法接下她的話。“你不要同她說這件事,也不要同情她。”李盈溪靜聽著。“她的自尊心應該是很強的。”“是的,媽媽。”她清潤的眼眸中是對她的欽佩,“凌兮是個堅強的人。”溪母微愣,似乎沒有料到女兒會得出這句話。她欣慰地道:“溪崽長大了,比媽媽說的還好。”李盈溪笑了笑,斂下眸子。“媽媽,我回房間了。”
“嗯,早點睡,不要看書看太晚了。”“好。”話音剛路便極速穿竄到書桌前,如獲珍寶地從包里取出一本書,靜默地看了一會兒封面,翻到第一頁耐心閱讀。……婉拒是源于心里沒底。完成任務就要回到己時空。至凌兮不安定地在無人的街道上徘徊,腳步快而輕。明知希望渺茫,卻仍是不肯放棄。她在賭,賭自己不會被傳送回去。她隨坐在街邊的石椅上,閉上眼焦灼而耐心地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到半夜12點。她抬眸,一點動靜都沒有,自己還完整地存在于此。心下稍安,她直起身到角落如常傳送回家。如常做完鍛煉,洗漱等工作,她撲向床,摟緊了被子。希望明天也會是美好的一天。這么想著,帶著一天的疲憊與憂慮沉沉睡去。清晨,陽光照常透過窗來到淺棕色的木質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的明亮。至凌兮自然醒來,因著晴天而心情舒暢。她換好休閑服,準備去外面買些午飯和晚飯的食材。至于早餐……來幾個包子解決就好了。愉快地洗漱完畢,手剛要握住門把手又放下,自嘲一笑,從口袋摸出塑料殼子往下一按——預料中的角落并未在眼前呈現。她微皺眉,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景象不變。難道說……我回到己世界了?一時間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失落。她沖到門前想要確認,用力過猛地將門把手向下一拉——紋絲不動。至凌兮驚愕了。她還是不死心,一遍遍嘗試開門,一次次按下傳送器……無一例外,沒有絲毫變化。她的身子一下子軟了,像是失去所有力量一般,跌坐在地。把我拴在這里么……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接受。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慢步向廚房走去。冷靜,其實鴻一直以來都沒做什么真正傷害自己的事,不要自己嚇自己……可秋沉含呢?去哪了?她真的是會自己的世界了嗎?還是……死了。思及此大腦的杏仁體開始處于極度慌張,恐懼的狀態,額角淌下細小的汗珠。頭痛呢?昏迷還不夠?會和秋沉含一個下場嗎?至凌兮被自己駁斥得啞口無言,安慰自我的話反過來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她明白自己在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她的身子輕晃,就要維持不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