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頭上的貓毛都炸成了一撮又一撮,毛色也不像之前那么亮,看起來格外可憐還狼狽。鵝看著它的樣子,梗著脖子展著翅膀無聲大笑。天道貓貓更生氣了,要不是忌憚此地是魔界,它早就下來扯鵝毛了。秦四喜張開扇子遮蔽靈氣,對它招招手:“來,咱倆嘮兩句。”天道貓貓防備地看著秦四喜,碧綠色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它還是跳到了秦四喜的懷里。“你之前騙我好慘啊。”秦四喜的第一句話就讓天道貓貓的身子僵住了。“你跟我說長生無濟殺了微生緒,卻沒說微生緒沒死,你跟我說九陵界氣運最盛的是褚瀾之,但是魔族氣運卻應在了褚瀾之的半身陸小六的那一半魂魄上……”用手指一點點整理貓毛,秦四喜一點點細數天道貓貓騙她的舊賬。貓貓有點心虛,翹起了一只后腿開始舔,嘴上還逞強:“天機不可泄露,怎能事事說透。”“還不可泄露,九陵界的天機都快成了篩子了……”秦四喜沒有跟天道貓貓在這上面糾纏太久,天道貓貓在微生緒一事上騙她,反倒讓她對九陵界的一切“規則”都心生防備,這并不是壞事。若是一味相信天道不會對自己撒謊,她說不定早就被坑死了。當然,心里想得通透,也不耽誤她跟天道討價還價。“我盡心盡力幫你尋來了折月皆蘿的殘魂,你卻總對我遮遮掩掩,不盡不實,唉,看來我做事也不必盡心,為折月皆蘿重塑身子一事還是作罷吧。”折月皆蘿四個字讓天道貓貓將兩只前爪打在了秦四喜的脖子上。“你說你能給折月皆蘿重塑身子?怎么做?”秦四喜避而不答:“貓貓待我以誠,我自然回以真,貓貓欺我騙我……”天道貓貓幾乎要把腦袋蹭在秦四喜的臉上,兩只軟乎乎的肉墊爪爪似乎想抱住秦四喜的腦袋。“不騙你不騙你,你快告訴我!你有什么法子??”秦四喜覺得自己要是現在把貓貓放地上,它能蹭著自己的腿轉圈兒。“法子簡單的很,只要有神君愿意在諸天神界打開虛空,借一道神碑之力出來,就夠了。”果然簡單。簡單到貓貓都不敢相信。“真的嗎?”“諸天神界眾神飛升之后就會在神碑上出現名字和神印,用神碑之力給折月皆蘿養魂塑身,應該不難。”天道貓貓“喵嗷”了一聲,歡喜得恨不能在地上打滾。“趕緊去!找神打開虛空!”秦四喜卻撓頭:“想要借神碑之力,得有驚動諸天的大事。比如,逆轉一界墮魔。”她語氣隨意,天道貓貓卻愣住了。好像過去了好久,沒了剛才那些精氣神兒的天道貓貓才說:“大勢將成,魔界氣運匯聚……你如今所處的局面,比折月皆蘿她們當年還要兇險。”“無論如何,該做的事是得做的。”趴在秦四喜的懷里,天道貓貓開始舔爪子。它想要折月皆蘿徹底回來,它也想讓九陵界墮魔。它自己就是墮魔天道,想要這個世界完蛋的決心還是很堅定的。可是,那是折月皆蘿。貓貓好糾結,把腿上的長毛舔得更亂了。“你打算怎么做?”秦四喜捏著山河隨性扇,又對它說:“我的扇子存了一道神力,是聚寶神君打牌輸給我的,這神力類似聚寶神君的本命神器。聚寶神君的本命神器是一把稱,可管世間一切交易往來,只要稱上之物分量足夠,可以交換世間一切之物。”“我扇子里的這道神力自然并無這般通天的本事,但是加上一個合適的秤砣,卻能有大用。”秦四喜再次拿出梵青珠。“喏,這個就是秤砣。”天道貓貓扒拉了一下梵青珠,又仰頭看向秦四喜。秦四喜解釋:“梵青珠里有魔族氣運,自然就能稱出九陵界其他氣運的分量。”
“什么分量?”秦四喜笑著撓了撓天道貓貓的小臉兒:“自然是人心的分量,道,發乎于人心,如何能讓此界改弦更張,沒有墮魔之憂,不在于一人一門一派,又或者哪個神,從來,都在人心。”她說得這么簡單,天道貓貓瞪著綠色的眼睛,卻仿佛在發呆。“你想要我做什么?”“你先開門把我們都送回西洲,咱們再聊聊我給你重塑折月皆蘿的價碼。”秦四喜笑瞇瞇的,天道貓貓后背上的毛兒卻差點兒炸開。這個壞蛋!她又在算計貓!鵝看著炸成毛球的天道貓貓,不屑地扭開了脖子,踩過“嘎”脖子的寬大腳掌在天絲制成的法袍上用力蹭了蹭。傻子貓,四喜早就知道你在呢!……“照這么說,這位清越仙君也挺倒霉,一輩子從頭到腳被人算計好了。”換了一身衣裳秦四喜坐在桌邊,翹腳看著謝驚鴻給這兩人診治。長生易坐在她一側,另一側坐了她的姨母長生弦。比起一直正襟危坐態度恭謹的長生易,長生弦對這位“滄海神尊”的態度就隨意多了。摸出來些果干,在桌上擺著,她自己抓得最勤。剛剛這句“倒霉”就是她說的。“他倒霉?他有什么倒霉的?天生九品五行靈根,不到一百歲就接過了自己親爹傳給自己的道統衣缽,尋常修士為了一顆筑基丹說不定要辛苦上幾年,他呢?筑基丹怕是都沒他小時候吃的糖豆靈氣更足。微生緒機關算計給他弄了這絕好的出身、天賦,都是他倒霉,那尋常人家,有幾個孩子不是也被人當了養老的?又有幾個有他這般時運?沒享過他的福,倒是吃了不知多幾倍的苦呢。”此時她們身在炎火秘境,謝驚鴻要在這里把謝青藤的苗苗養大,不光弄來了無數靈寶丹藥,還在這兒建了一間木樓,有床榻桌椅,甚至有藤蔓制成的箱柜。整套茶具和裝了果干的盤子也是藤制的。在這里,謝驚鴻以自己的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