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夕昔看著,忍不住笑了。“前輩,貓前輩之前洗了個澡,毛就順滑了許多。”秦四喜更驚訝了:“你怎么突然想起來洗澡了?”天道貓貓煩躁地一爪子摁在秦四喜的嘴上。被肉墊捂嘴,秦四喜看鵝在自己的懷里扭啊扭,就猜到大概又是鵝干了什么。察覺到了秦四喜的眼神,鵝心虛地把腦袋轉到了另一邊。“之前微生輿和褚瀾之在戲夢仙都同用一個偶人,微生輿趁機在褚瀾之的魂魄里做了手腳,這次褚瀾之用斷天因入凡人境滋養魂魄,出來的時候,他的魂魄被困在了微生輿的身體里,微生輿想要趁機霸占褚瀾之那具大乘末期的身體,卻又出了差錯。”自己離開的這些年竟然有這么多好戲登場嗎?果然啊,人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見。“你是說褚瀾之被換了魂?那他頭上的欠債是跟著人走了還是跟著魂走了?”天道貓貓哼了一聲:“自然是跟著魂,現在他的欠債還在微生輿的身子上飄著呢,這也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褚瀾之的肉身。”蹲坐在秦四喜的肩頭,天道貓貓開始舔自己的爪爪。“你可還記得陸小六?”秦四喜找了干凈地方坐下,已經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聽見“陸小六”這三個字,她愣了下。對于自幼就什么都得自己去爭的孟月池來說,陸小六執拗又無所顧忌的那份情,在別人眼里是“傻”,在她眼里卻是世上難得之物。不去思量過往,也無需思量以后,屬于當下的陪伴,是陸小六的獨一無二。可惜,這份獨一無二,在陸小六變回陸寒城的時候,就消失了。陸寒城再如何驚才絕艷,也不是陸小六,給不了孟月池想要的。“陸小六竟然還存在于此世間?”陸寒城都死了,怎么陸小六就還在呢?哪怕陸寒城是褚瀾之在凡人境的又一重身份,那陸小六對于褚瀾之來說,大概就只能用“差池”來形容了。褚瀾之怎會容忍這樣的“差池”還在世上?“唉。”天道貓貓嘆了口氣。如今的局面,真是讓貓貓焦慮到舔毛。“該怎么說呢……其實,陸小六不是陸寒城摔壞了腦子出現的,他是褚瀾之當年離開凡人境,用轉靈鑒斬去自己的魔族血脈,也斬去了自己身體里的情種,陸小六,就是他的情根執念。”身為魔族與修士混血的褚瀾之為了能飛升才尋找轉靈鑒,又因為轉靈鑒而落入凡人境。他和秦四喜的相遇,也是他的情劫。別的也就算了,情種這玩意兒秦四喜知道啊,她剛吐出去了一個五彩繽紛的呢。“等下……你是說,褚瀾之當年也是吞了情種才跟我做夫妻?”秦四喜瞬間抓住了重點。天道貓貓又開始焦躁舔毛。“也不能這么說,褚瀾之一直在防備我暗算他,吞下情種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然后她秦四喜就成了不時之需。“那現在這個陸小六,跟當年的褚時……”是一個人嗎?“情種就是情種,是執念,不是記憶。”天道貓貓打斷了秦四喜的聯想。“有人得到了這份情種執念,趁著褚瀾之變成陸寒城的時候,又讓這份情種執念回到了他身邊,后來陸寒城受傷,與他魂魄同源的執念就進入了陸寒城的身體,成了陸小六,陸寒城清醒之時并不是陸小六真的消失了,而是這份執念與褚瀾之的魂魄勾連在了一起,讓修養好的魂魄重歸主位。”要解釋這么多人和人之間的情情愛愛,天道貓貓覺得好煩。它舔完了后腿,開始舔自己的前爪。“陸寒城身死,褚瀾之的魂魄回歸,卻被微生輿調換,按說微生輿應該能占據褚瀾之的身體,可惜,他的魂魄與褚瀾之身體之間的牽絆之深不如陸小六的執念,如今,反倒是他的魂魄被困在了褚瀾之的身體里,只能任由陸小六帶著褚瀾之的身體每天到處跑,跑了好幾十年了……鞋都跑爛好多了。”秦四喜:“……”“如今能把他們兩人換回來的辦法,只能指望你了。”天道貓貓用它綠色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秦四喜。大乘境后期修士,距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的褚瀾之,就算魂魄不在,那肉身也不是旁人能對付得了的。最能指望的,自然只有這位神君了。天道貓貓好歹知道求人的時候得態度懇切,尤其是求秦四喜。
它的眼睛瞪得渾圓,兩只爪搭在一起,湊到了秦四喜的眼前。秦四喜被它賣萌的樣子嚇了一跳,用手推開半尺遠:“……誰教你的?”天道貓貓看向夕昔。夕昔一臉尷尬:“貓前輩,我是說其他貓扮可愛會讓人心軟……”沒說您。天道貓貓氣鼓鼓地轉回來,眼睛仍是圓圓的,卻是生氣的樣子。秦四喜倒覺得比剛剛虛偽的可愛要有趣多了。“行啊,我想想辦法,但是先說好,讓我出手,好處不能少。”天道貓貓毫不猶豫地點頭:“好處你跟褚瀾之要,跟乾元法境要,想怎么要都行,我替你定契,他們違約就劈死他們!”“那褚……陸小六人在哪兒呢?”“在西洲。”天道貓貓說。“他在西洲刨了三百里的山洞出來。”秦四喜:……說得這是陸小六還是穿山甲? 麻煩西洲,位于九陵界極西之地,除了有被稱作“魔谷”的繁淵,這里更多的是各種不同的秘境,萬年或者更久之前的九陵界修士將自己的洞府或陵墓建在此處,萬年后,他們已經死去,卻給后輩留下遺澤與傳說。每次秘境開啟,對于很多修士來說都是逆天改命的機緣。西洲最大的山名叫錢來山,錢來山下有一座小城叫“錢來城”,每逢有名的秘境開啟,這里都和南洲的大城一般熱鬧。今年恰好是個“大年”,不僅有十年一次限制金丹境以下修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