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是思量怎么讓別人對自己的江山沒有覬覦之心,哪怕那個“別人”是他當年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們。她這個父皇活得可真累。萬俟悠理了下身上的披帛,輕輕一笑:“先去御苑取了馬送去松園,跟伺候的人說好了,喂最好的草料,再把豆餅也弄得香一些,要是能把我父皇的白龍驪哄得不想走,本宮有重賞。”“是?!睌等蘸?,長樂公主身穿一身渥赭色的家常石榴裙騎著陛下的白龍驪到了三皇子的別院。一時間,別院里人心浮動,所有人都在想陛下此舉是什么意思。三皇子萬俟睿穿著一身簡拙的書生袍,比平時更多了些文氣,看見了萬俟悠,他的眼睛里的喜悅幾乎要發光了。“長樂,這位是宰相家的三公子,之前說是重病了,突然就大好了,可見是有吉人之相。”池邊涼風中,穿了一身淡青色衣袍的男子緩緩行禮?!岸判兄垡娺^長樂公主?!甭暼缜屣L過翠竹。萬俟悠勾了下唇角,將目光從自己三哥那兒轉到了這人的身上?!澳氵@嗓子不錯,抬頭,讓本宮看看。”這話實在是有些輕慢了,三皇子正要替杜行舟解圍,就見清瘦的年輕人乖順地抬起頭,露出了一張俊秀的臉龐。萬俟悠仿佛來了興致,她細細端詳了下杜行舟的眉目,笑著問:“你是宰相家的那個幺兒?多大了?”彎腰抬臉的姿勢并不舒服,男子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不甘,仍舊語氣溫軟:“回殿下,晚生今年十七?!薄昂媚隁q,會騎馬嗎?”“粗通騎術。”“身子養好點兒,我帶你到松園騎馬?!薄笆?,謝殿下。”酒宴之上,眾人大眉眼官司打得天昏地暗。什么意思?長樂公主看上了宰相家的小兒子?消息傳到二皇子府上,氣得他砸了一個茶碗?!爸僭?,你必須拿下長樂!”和她身后的江家!站在一旁的裴仲元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長劍,默然不語。 公主請登基(三)踩碎了夏日里的茉莉香,一群年輕男女策馬從朱雀門飛奔出了繁京城。“文成雅集”的二樓,書生看著這一幕,手里端著的茶盞遲遲沒有放下。他鄰座坐了幾個人,有人嘆息一聲:“看來公主已經選了丞相家的三公子做駙馬,連著半個月了,每隔幾日都邀他出城騎馬。”“不是說公主不止請了他一個,什么御史家的公子、文信伯家的公子……也未必真的花落宰相家?!薄澳切┤藖韥硗?,唯有這個杜行舟,公主次次都沒落下?!闭f話的人左右看看,搖了搖手里的扇子:“罷了罷了,左右也輪不到咱們這些士子……”嘴里是這么說著,眼中的艷羨怎么也藏不住。書生在一旁靜靜聽著,手指慢慢捏緊了茶盞。松園內,幾人正在場中打馬球,萬俟悠今日有些懶得動,只在一旁的棚子下面看著?!爸厮{,讓人去場邊傳話,劉娘子要是打不動了就下來,別在馬球場上扭捏,還有個,那個紅頭巾的,本宮是讓他打馬球,不是讓他逞兇斗狠,不會打就滾,這人是誰帶進來的?”女官柔聲說:“公主,那人是寧恩伯家的第六子封成恩,跟著六皇子來的?!笨戳艘谎墼趫鲋写虻谜龤g的六皇兄,萬俟悠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