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幾聲囈語。她可以趁夜跑了,去找自己的阿婆。但是陳鴻會死。陳鴻涼薄狠毒,自大狂妄,他該死嗎?秦四喜抱著腦袋想到太陽都出來了,還是覺得他不該死。這世上想要教訓人法子很多,死,是恨意的極致,也是手段的極致。不想他死,秦四喜就只能帶著陳鴻逃走。這一逃,就是整整五個月,她在山里跟猴子搶果子跟兔子比腿腳,跟野狗比呲牙跟老虎大眼瞪小眼。她隨身帶了斧頭和匕首,為了讓陳鴻不在她出去找藥找飯的時間被野獸吃了,她造了個樹屋把他吊了上去。結果防住了豺狼沒防住猴子,她有天回去,看見一群猴子舉著陳鴻的衣袍帽子甚至褻褲興高采烈地走了,氣得陳鴻氣喘如牛,罵那些猴子罵得很難聽。秦四喜見他光著身子張牙舞爪,倒是挺像只猴子的。就是毛少了點兒。鬧過這么一場,陳鴻的病更重了,秦四喜辛辛苦苦采來的藥,總覺得治頭牛也能治好,在他身上卻效用極微。如此,一日日拖到了冬天,秦四喜已經在找地方給陳鴻挖墳坑了。一場大雪過后,她去查看自己放在山里的陷阱,回來的時候卻見陳鴻縮在爐灶前面,灶上的鍋里在煮著菜。“怎么,我不過是餓了,可不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