蠃魚幾人坐在一個小草坡上,有人往岸邊去經(jīng)過時,還召喚她們:“走啊,去水里玩兒啊!”諸懷躍躍欲試,站起來拍了拍褲子,跟著她們一塊兒去了,蠃魚因為還在經(jīng)期,也不愛湊熱鬧,加上英招不會游泳,就都沒跟她一塊去,只和嫫川一起靜靜坐在這里看風景。湖中此時熱鬧非凡,花瓣紛飛,陽光照在水面上折射出熠熠彩光,將人和水鳥籠罩其中,不遠處青山環(huán)繞,一片蒼翠欲滴,厚重的大朵白云輕輕倚在山邊,仿佛正安靜地看著大地上的熱鬧景象。“真好啊。”英招輕聲喃喃。“是啊。”蠃魚看著在水中笑鬧的人們,“人就該這樣活著。”嫫川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頭看了看她兩個,低頭笑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島上篝火宴湖中這場慶典歌舞和游戲大約持續(xù)了一個小時,直到日光愈發(fā)熱烈,眾人才都從水中陸續(xù)上岸,往湖心島來納涼休息。蠃魚幾人還坐在草坡上,剛剛有侍應(yīng)機器人給她們換上了軟座靠墊,坐累了還能躺會兒。她們方才看慶典時,把機械小鳥籃子中提供的各種點心都嘗了個遍,此刻早是五飽六足,都靠在軟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不時有微風拂過,把落在她們身上的樹影晃得搖搖擺擺。諸懷在水里跟當?shù)厝送鎯毫税胩欤瑒倓偵习叮蛶讉€新認識的朋友說說笑笑地往回走著,手里一面拿著軟巾擦她那一頭濕漉漉的短毛。“嚯,你們幾個呆得挺舒服啊,吃飯了嗎?”諸懷看她們幾個都在樹下躺著,桌上擺著幾杯才上的飲料,“下一趟水消耗太大了,給我都整餓了。”“我們沒干別的,光吃點心了,這里也有主食菜單,你餓的話單點一份。”蠃魚說完朝后面招了招手,叫來一個侍應(yīng)機器人,諸懷大大咧咧往她身邊一坐,看完菜單,點了一份深海能量套餐。侍應(yīng)機器人走后,諸懷又興奮地跟她們說起自己剛剛參加的游戲:“后來跟我一起玩兒的那幾個人,個頭跟我差不多,我一問,嚯,都才十五六。她們說她們的媽媽和姥姥也都在這里,入夏日一般都是闔家出游嗎?”蠃魚聽這話往嫫川那邊看了一眼,她們來到這里,認識最久的就是嫫川了,但她似乎總是一個人。嫫川微微一笑:“多數(shù)情況是這樣的,去年我也是和媽媽女兒一起來這里過的入夏日,不過今年她們不在這里。”她說完這話,低頭撥弄了一下手環(huán),一張半透明的屏幕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上面有一張小女孩的照片,“這個是我女兒,今年十二歲,她這學期選了熱帶植被做研究課題,上個月跟老師和同學們一起去雨林考察去了,因為路途遙遠,最好有家長同行,我媽媽就跟著一塊兒去了。”她說完又撥弄了一下手環(huán),調(diào)出幾張合照:“所以這段時間,家里只有我和我姥姥,她老人家每年入夏日都要招待自己的老朋友們一起聚會,懶得來看這種慶典。”
嫫川說話時,侍應(yīng)機器人悄悄走來給諸懷上了餐,諸懷聽完捧著餐盒說:“那你和你女兒現(xiàn)在是都和自己的姥姥在一塊兒呢,真好,我從小也是在姥姥身邊長大的。”“所以你們是想盡快回去和家人團聚嗎?”嫫川問。諸懷咬了一口魚排,吃完才說:“我媽和我姥都走了,我沒有家人。”“我記得你還有個父親和哥哥來著。”英招轉(zhuǎn)頭看她,“好像在哪個資料表里看到過。”“那只是有血緣關(guān)系而已。”諸懷埋頭吃飯,“不算家人。”“你呢?”嫫川看向英招,“你想家嗎?”英招搖搖頭:“我是孤兒,只有一個養(yǎng)母,三年前就去世了。”說完她喝了一口果酒,歪頭想了想,“我們仨里頭,應(yīng)該就魚姐是正經(jīng)有家人的,對吧?”英招轉(zhuǎn)頭看向蠃魚,“我看你每個月都有申報探親假。”“我啊,我……”蠃魚端著酒杯往天邊望去,忽然看見一個龐大的不明飛行物從山邊的厚云里緩緩開出來,抬手指道,“你們看,那是什么?”幾人也順著她的手指往上望去,見到一個圓盤型的飛船低低開過來,都嚇了一跳,嫫川見狀笑道:“別緊張,這是給我們配送晚上篝火宴物料的運輸飛行器。”諸懷直呆呆看著那飛船:“這么大的運輸機,這得有多少物料?咋的,要把這湖心島全點了啊?”嫫川被她的語氣逗笑了:“不是單送我們這一處的,今天整個媻娑部得有上千個慶典場地,所以把這款型號都派出來了,好到各處按實際人數(shù)分配物料。”“一處處送,不會效率很低嗎?”“還好,它以云為介質(zhì),移動速度非常快。”果然嫫川剛一說完,她們就見那架運輸飛行器將物料用一個大圓筒投送到湖心島接收場地,然后又回到了剛才那朵云里,直接消失了,全程不超過三分鐘。經(jīng)這一打岔,嫫川也看出蠃魚不想提太多家里人的事,于是也沒接著剛才的話問,而是換了個話題,給她們講了講晚上篝火宴的由來:“我們這里每年四個大時令節(jié),是歷史最悠久的,在古代管這叫做時令祭典,要用火向神明獻祭許多作物和牲口,后來隨著社會發(fā)展,漸漸不再以這種方式祭祀,祭典也改成了慶典,但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的習俗保留了下來,原本的篝火祭,慢慢變成了篝火宴。”